揉出“沙子”

——江蘇省南通市質監局查處假冒柴油大案紀實

    一家大型化工企業和一家大型石油公司，因供需雙方在貨款支付模式上的沖突，給不法分子留下了用假冒產品騙取錢財的可乘之機。近日，南通質監稽查執法人員會同南通警方破獲一起大案。

    舉報信引發排查

    去年下半年，一封匿名舉報信擺到了南通質監局稽查支隊執法人員的案頭：市場上有人用劣質油冒充優質油銷售；南通某大型企業燒鍋爐使用的0號柴油有異味，接觸皮膚有騷癢，很可能就是假冒劣質油！

    這一情況有沒有普遍性？質監執法人員馬上聯想到該市有不少大企業的鍋爐都需要燃燒0號柴油，如果情況屬實，不但影響企業生產效能，而且劣質油的閃點低極易引起爆炸，安全隱患不容忽視。

    一場在全市范圍內的秘密大排查由此展開。哪些企業是有石油銷售資質的？哪些是做石油中介的？哪些企業有鍋爐，用油量有多大……排查中，質監執法人員將幾家大企業鎖定為重點對象。其中，某大型企業一天就要使用約8噸的0號柴油，如此大的需求，一般只有向大的石油公司購買。但就在排查中，質監執法人員發現一個問題：該企業的結算方式是貨到付款，而大的石油公司一般要先付款才能提貨。按照這一模式，雙方是不可能直接交易的。但如果有中間人在交易，某石油公司開具給該企業的發票卻反映中間商從該石油公司購買0號柴油，貼上運費、人員工資再原價銷售給該企業，其中肯定存在問題。

    由于案情復雜，涉案金額大，且涉及投資企業的切身利益，南通質監局稽查支隊抽調精兵強將，并聯合市公安局經偵支隊進行立案調查。

    經過對企業使用的0號柴油進行取樣檢測，這些柴油的餾程、閃點等安全性指標均不合格，存在安全隱患。

    “一般說來，燃料油閃點低，0號柴油閃點高。”檢測結果初步證實了質監執法人員的前期判斷，這些柴油是偽劣產品。

    鎖定目標一查到底

    3月20日，執法人員赴該石油公司了解情況。奇怪的是，有關證據表明，該石油公司并沒有直接和該企業發生業務關系，也未與該企業簽訂相關銷售合同。

    油到底從何而來？執法人員將突破口鎖定在送油的油罐車上。企業資材處反映，柴油主要是由兩輛油罐車運輸的，并提供了車牌號。

    順藤摸瓜，3月23日，兩輛車的駕駛員潘某和樊某被質監執法人員相繼找到。兩人反映，油是一個叫朱某的女子讓送的。

    根據駕駛員提供的線索，24日一天，執法人員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通州二甲某油脂廠、如東某化工有限責任公司等煉油廠進行調查，證實朱某確實在他們這里購買燃料油。

    交易是這樣做成的

    案情漸漸清晰。

    24日晚，當執法人員還在討論案情時，聽到風聲的朱某，迫于壓力前來主動投案，交待了事情的前前后后。

    面對兩家大公司，朱某如何以某石油公司的名義和該企業交易的呢？

    原來，朱某知道像這樣的大企業，一般只會到大的公司進行物料采購，如果以個人的名義競標肯定不會成功。于是，她就想辦法騙取了該石油公司的營業執照、稅務登記證的復印件并加蓋紅章，然后郵寄到該企業所屬集團在寧波的采購部門，騙取了該企業的供貨商資格。與此同時，朱某在寧波采購部門留的是個人的電話和郵箱，采購方一旦要貨的話，就會通過電子郵件、電話通知她。

    今年2月，該企業在公司網站上發出購買124.069噸0號柴油的底價詢價單，朱某在網上給出了4.45元/公斤的報價，不久就接到通知中標了。2月24日起，朱某開始根據該企業資材處的通知送貨。但如果從石油公司拿0號柴油，再以4.45元/公斤的價格銷售到該企業，每噸就要虧掉80元左右，于是她決定從二甲、如東等地的廢油凈化廠買凈化的廢油冒充0號柴油送到該企業。該企業在收到貨后，就將貨款打到石油公司的賬號上，因無法取現，朱某只好再用該批貨款，從石油公司拿油再去銷售。

    由于該企業要求朱某每次送油時，都要提供石油公司的出庫單。于是，朱某就和她丈夫的哥哥孫某兵分兩路，一個到廢油凈化廠拉油，一個去某石油公司嘉民油庫開0號柴油出庫單，一般開出的數量基本和準備給該企業的油的數量相當。最后，兩人到該企業門口會合，由孫某拿著分提單客戶聯到該企業交給企業的收貨員，然后在當天再去嘉民油庫提同噸位的0號柴油，將油賣給加油船或加油站，回收貨款。

    據朱某交待，凈化油的價格每噸在3400元至3700元之間，比0號柴油每噸便宜1000元至1500元。

    初步認定，朱某以石油公司名義用廢油凈化油假冒0號柴油銷售給該企業，前后數量共計72.82噸，貨值324049元。

    此案警醒更多企業

    4月14日，南通質監局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產品質量法》第五十條之規定，對朱某作出行政處罰決定：責令停止銷售以假充真的柴油、處50萬元罰款，并將該案移送公安機關進一步調查處理。

    此前的3月27日，南通質監局已針對辦案過程中發現的該企業物料采購過程中存在的疏漏之處，發出稽查建議書，同時表示，在對銷售假冒偽劣產品的單位和個人予以處罰的同時，將為相關大中型企業及時提供產品質量方面的咨詢和服務。